儀式感里的愛

□ 趙自力

　　有幾件事印象特別深，都與儀式感有關。

　　樓下一對老夫妻，都有80多歲了，每年的結婚紀念日老兩口都要去照張相。農歷七月初七是他們結婚紀念日，那天他們必定起個大早，穿戴一新，從早晨開始就忙去照相的事。孩子們也都非常支持，忙里忙外的，搞得非常有儀式感。老兩口去照相，也不要孩子們陪同，每次都去鼓搗半天，然后兩人相互攙扶著笑瞇瞇地走回家。有次我居然看到老太太抹了淡淡的口紅，臉笑得像一朵菊花，顯得甜蜜無比。

　　“現在手機都能照相了，您二老以后就不用再往照相館跑了。”有次我好心地勸他們，擔心他們身體吃不消。“那可不行，每年都盼望著這一天，有時晚上還興奮得睡不著呢！”老太太說，“結婚紀念日可不能囫圇過去，到照相館里才有那種感覺，就像當年拍結婚照一樣。”我明白了，老太太要的不光是照片，而是慶祝結婚紀念日的儀式感。

　　無獨有偶，我有一哥們兒阿力，特別注重儀式感。他在縣城工作，每次回老家都要先打電話給父母，讓父母有時間準備。在老家陪父母一起做飯，圍坐著吃火鍋，阿力說那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你突然回家，給老人一個驚喜，豈不更好？”有次我問阿力。“工作太忙，回家次數不多，但每次我都想讓父母高興的時間盡量長些。”阿力說，“所以先告訴他們，他們忙起來就得勁兒了，想著我要回家就開心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阿力每次回老家，就和父母黏在一起，他是要給兩位老人穩穩的幸福感呢。

　　阿力還有個習慣，每次從老家啟程，都要抱抱父母。開始他還有點不好意思，慢慢地就適應了。他們相互輕輕拍打著后背，然后依依惜別，特別有儀式感。“有空也回家抱抱父母吧，他們太不容易了。”有次在車上，阿力對我說，我看到他眼角泛著淚花。

　　同事小王在每年孩子生日那天，都要寫封長長的信，然后念給孩子聽，用這種方式為孩子慶生。那些信我看過，都是很溫暖的話語，特別感人。現在孩子上高中了，收到父親十幾封厚厚的書信。他說父親的書信，是他最期待的生日禮物。“我希望每年的生日，都有您的祝福，家書真的能抵萬金。”孩子感激的話語，至今還響在耳畔。小王一封封溫暖的家書，浸潤著孩子的心田，那種特有的儀式感，不禁讓人動容。

　　小小的儀式感里，往往流淌著濃濃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