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少回長江汛期
偶爾，急匆匆地回一趟家
你守著村莊
和圍著你轉的田野
鬧旱時，澆出一片春光
村民們喊你，就像喊自己
孩子的乳名
每個村子都有一個
大一些的水域，叫中壩
可以停靠四五只水泥船
把心系住
河面上結了冰
讓我的回憶在河面打滑
陽光觸摸著你靜靜的臉面
有勞動的吆喝聲
打撈起來，魚腥草有草莓味
小寒
小寒當天，我已轉陰三天
村前的高鐵呼嘯而過
一趟接著一趟
我戴著口罩向著松林走去
林間沒人，只有陽光
只有一枚枚滾動的松球
咧著嘴在微笑
我蹲在地面，嘴上的口罩
就像一只白兔
果真，兩只野兔從林間穿過
在對面的池塘邊喝著水
還抖了抖一身的絨裝
我心里頓時一陣歡喜
小寒，我遇見玉兔東升
是不是闖過這蹦跳的“陽”關
兔年的春天就會到來
黃上梁
與對面臥龍山愛景山相比
它只能算作一個丘
也是村里的土包包
這里住著許多人的墓碑
野兔也時常光臨
烏云與白云爭吵
人們都要奔向這兒
聽雨點哭喪，表情深沉
說著開荒栽油桐樹的故事
說著起早貪晚挖黑沙的經歷
說著張三李四的生前
黃上梁，在二干河畔
就像一座避風港
送糧的運氨水的船只
都停靠這兒，上肩中轉
現在村上的年輕人
并不認識他們
只有山坡上的羊群
記住了一些人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