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

□ 張芷遙

　　端午將至，我仿佛又聞到了熟悉的粽香，在空氣中時有時無，飄忽不定，夾雜著思念與回憶，帶我從似乎已生活許久的大學校園回到高考前的青蔥歲月。

　　那時的我們是如此忙碌。忙著拾掇被遺忘的知識點，忙著步履匆匆穿梭于課堂、操場與食堂。每日夜晚將近，計劃暫時完成時，不切實際的幻想與難以言狀的焦慮又涌上心頭。潛意識中，有個聲音一直在自問：我能考上心儀的大學嗎？能不能發揮好？選擇什么專業？……很多時候，我疏于生活，又困于迷茫。未來是一團看不清的濃霧。

　　夜自修回家，母親一如既往微笑著，替我卸下沉重的書包。“知道嗎，端午節馬上到了，快來看今天準備的夜宵！”我眼神一亮，看著母親從廚房間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盒上繪著七彩的紋飾，下方墜有精美的五色布藝粽子。母親熟練地把布藝粽子取下，塞到我手里，“這小粽子里面有艾葉，可以放枕邊，驅蚊安神的！”盒子里面躺著兩只粽子，翠綠的粽葉，綁著細繩，我不禁咽了下口水。母親邊忙著蒸粽子，邊說：“這是你最愛吃的大肉粽，等一會加熱下就好！”不多時，母親便盛出一個粽子，剝開粽葉，放在碗里，露出晶瑩剔透的糯米。我急忙接過碗，咬上一口，那糯米的軟糯、大肉的鮮肥與粽葉的清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了難以言喻的美味。美食是喚醒靈魂的良方吧，我感覺自己一下子“活”過來了。母親如往常一般，笑著在一旁看我狼吞虎咽，不時提醒著，“慢點吃，慢點”。

　　不知何時，端午的粽子在承載傳統風俗的美食擔當之余，又與高考相結合，成了“高中”的楷音梗。猶記得高考那天，班主任老師也“入鄉隨俗”，細心地用彩繩系上三五個粽子，高高懸掛于教室門前。盡管覺得特別搞笑，但每位學生進去時都配合著，文靜的女生用手輕碰下粽子，調皮的男生則蹦跳起來用頭去撞粽子，大家都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完成了一次與粽子的碰撞，討個好彩頭，也為各自鼓勁加油。班主任在一旁慈祥地笑著，高考的緊張氣氛在粽子所賦予的美意中煙消云散。而未來那團看不清的濃霧也在我心中慢慢驅散，正己明心，好好發揮就行，我默默想。

　　時光匆匆，如今的我，已是一名大三的學生，讀著自己喜歡的專業，向著更遠的遠方前行。端午的粽子，帶著特有的粽香，裹挾著當年高考那段時光的氣息，向我傳遞著溫暖而堅定的力量，使我于困頓時不迷失，不斷迎接挑戰，無畏于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