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春讀史】元朝將全國各族人劃分為“四等說”細繹(下)
      2020-06-11 09:47:00  作者:束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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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元成宗時期:出現“南人”、“漢人”、“色目人”、“蒙古人”、“女真人”、“契丹人”、“高麗人”、“江南人”、“諸色戶”、“畏吾而戶”等10種稱謂。

      據《元史?成宗本紀》,元成宗元貞元年(1295年)二月壬午,“罷江南茶稅,以其數三千錠添入江西榷茶都轉運司歲額。”是月,中書省臣言:“近者阿合馬、桑哥怙勢賣官,不別能否,止憑解由遷調,由是選法大壞。宜令廉訪司體覆以聞,省臺選官核實,定其殿最,以明黜陟。其廉訪司官,亦令省臺同選為宜。”從之。三月,“詔免醫工門徭”。“增置蒙古學正,以各道肅政廉訪司領之。”夏四月,“南人洪幼學上封事,妄言五運,笞而遣之。”六月,“以近邊役煩水災,免咸平府民八百戶今年賦稅。”乙卯,“江西行省所轄郡大水無禾,民乏食,令有司與廉訪司官賑之,仍弛江河湖泊之禁。”秋七月,“詔江南地稅輸鈔”。乙卯,詔申飭中外:“有儒吏兼通者,各路舉之,廉訪司每道歲貢二人,省臺委官立法考試,…”十二月己未,詔“大都路,凡和顧和買及一切差役,以諸色戶與民均當”。

      元貞二年(1296年)春正月己卯,“詔江南毋捕天鵝”。己丑,御史臺臣言:“漢人為同僚者,嘗為奸人捃摭其罪,由是不敢盡言。請于近侍昔寶赤、速古而赤中,擇人用之。”帝曰:“安用此曹。其選漢人識達事體者為之。”以御史中丞禿赤為御史大夫。這段記載,表現了元朝皇帝對漢人中“識達事體者”的重用和對蒙古人為主的昔寶赤、速古而赤的不信任。這一年的二月,“括蒙古戶漸丁,以充行伍。”三月壬辰,“詔駙馬亦都護括流散畏吾而戶。”五月甲戌,“詔民間馬牛羊,百取其一,羊不滿百者亦取之,惟色目人及數乃取。”這里開始出現“色目人”,享受的特權就是羊只有達到一百頭了,政府才能取其一,其他的不滿一百照樣按一百計,政府要牽走一只羊。夏四月丙申,御史臺臣言:“各道廉訪司必擇蒙古人為使,或闕,則以色目世臣子孫為之,其次參以色目、漢人。”

      元成宗大德元年(1297年)九月丙寅,“詔恤諸郡水旱疾疫之家,罷括兩淮民田。汰諸王來大都者及宿衛士冗員。”“給衛士牧馬外郡者糧,令毋仰食于民。”衛輝路旱、疫;澧州、常德、饒州、臨江等路,溫之平陽、瑞安二州大水;鎮江之丹陽、金壇旱。“并以糧給之”。冬十月,廬州路無為州江潮泛溢,漂沒廬舍;歷陽、合肥、梁縣及安豐之蒙城、霍丘自春及秋不雨;揚州、淮安路饑;韶州、南雄、建德、溫州皆大水。“并賑之”。閏十二月甲子,福建平章有一個名叫高興的人向朝廷進言:“漳州漳浦縣大梁山產水晶,乞割民百戶采之。”帝曰:“不勞民則可,勞民勿取。”淮東饑,“發廩賑之”。

      大德二年(1298年)春正月,詔以水旱減郡縣田租十分之三,傷甚者盡免之,老病單弱者差稅并免三年。禁諸王、公主、駙馬受諸人呈獻公私田地及擅招戶者。己酉,建康、龍興等地水災,“發臨江路糧三萬石以賑,仍弛澤梁之禁,聽民漁采。”秋七月壬寅,詔諸王、駙馬及諸近侍,“自今奏事不經中書,輒傳旨付外者,罪之。”

      大德三年(1299年)己丑,中書省臣言:“天變屢見,大臣宜依故事引咎避位。”帝曰:“此漢人所說耳,豈可一一聽從耶!卿但擇可者任之。”庚寅,詔遣使問民疾苦。除本年內郡包銀、俸鈔。免江南夏稅十分之三。

      大德四年(1300年)八月癸卯朔,“更定蔭敘格,正一品子為正五,從五品子為從九,中間正從以是為差,蒙古人、色目人特優一級。”筆者案:這里雖然出現等級差異,但仍然是就官場爵位世襲制而言,與廣大老百姓無涉。

      大德五年(1301年)六月乙亥,“平江等十有四路大水,以糧二十萬石隨各處時值賑糶”

      大德六年(1302年)五月乙巳,“給貧乏漢軍地,及五丁者一頃,四丁者二頃,三丁者三頃。”“其孤寡者存恤六年,逃散者招諭復業。”

      大德七年(1303年)二月辛未,“以平章政事、行上都留守木八剌沙、陜西行省平章阿老瓦丁并為中書平章政事,江南行臺御史中丞尚文為中書左丞,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董士珍為中書參知政事。”這一次的地方官員提拔到朝廷任職,應該說體現了平等。另外,本月皇上還“罷江南財賦總管府及提舉司”,為的是所有制地方官員通過“掊刻于民”來向朝廷“增羨”、以達“求爵”要賞現象。同時“罷江南水庸田司、行政通院”,削減政府機構,減輕江南百姓負擔。這一年的閏五月壬戌,“詔禁犯曲阜林廟者”,對孔府孔廟孔林加大保護力度。這一年的冬十月,“以江浙年谷不登,減海運糧四十萬石。”

      大德八年(1304年)春正月,以災異原因,“詔天下恤民,省刑罰”。同時,“江南佃戶私租太重,以十分為率減二分,永為定例。仍弛山場河泊之禁,聽民采捕”。三月戊辰,下詔:“諸王、駙馬所分郡邑,達魯花赤惟用蒙古人,三年依例遷代,其漢人、女真、契丹名為蒙古者,皆罷之。”

      這里雖然是在強調政府重要工作崗位仍然要重用純正的的蒙古族人,這與歷代封建帝王對自己的子女、嫡系功臣進行“封邦建國”國家管理體制是一致的,元朝與之前相比沒有什么不同。在官員任用上,對“無資濫進”者,要“降官二級,高官者量降”,但規定“蒙古人不在此限”。這種所謂的等級差別,仍然只是體現在官場上。

      為了減輕百姓負擔,這一年的秋天七月,朝廷“罷江淮等處財賦總管府。”這一年的十一月壬子,詔:“內郡、江南人凡為盜黥三次者,謫戍遼陽;諸色人及高麗三次免黥,謫戍湖廣。”在對待犯人處理上,出現差異,主要是犯罪次數與在臉上黥字與否及發配地域存在不平等。縱然如此,對那些遵守國家法紀的人而言,再嚴酷的法律也是不起作用的。

      大德九年(1305年)十一月,“以去年冀寧地震,站戶貧乏,詔諸王、駙馬毋妄遣使乘驛。”朝廷對皇室外出活動加強管束控制,目的是減輕基層百姓負擔。

      元成宗于大德十一年(1307年)駕崩,在位13年。在他執政期間,并沒有出現純粹的“四種人”,而是出現了10種稱謂。在這13年中,朝廷在自然災害出現后如何關心民生疾苦,在削減政府機構、減輕老百姓尤其是南方老百姓負擔方面,在約束皇室成員外出擾民行為方面、在提倡廉潔自律方面,我們讀不出有什么南北差別,尤其是對待普通百姓的關懷,朝廷的政策是南北同等的。

      如果說存在差別,那也是在官場的重要位置人選及干部提拔重用的條件方面、在對待犯人的執法處理方面,存在著程度上、方式上的差異。但這些又與廣大守法遵紀的普通百姓有什么相干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從我國春秋時期的中原地帶發出的聲音。換位思考,元朝統治者重用蒙古族人,也在情理之中,這也是中原文化所特有的,我們不能用雙重標準去衡量不同時期的國家政權,更不能因為這個政權是由所謂的“少數民族”建立就另眼挑剔。

      三.元武宗、元仁宗時期:有“蒙古人”、“色目人”、“漢人”、“高麗人”、“南人”、“蒙古軍人”、“漢軍”、“女真人”等8種稱謂。

      根據《元史?武宗本紀》,元武宗于1207年五月即位后,于十一月份就對“杭州、平江等處大饑,發糧五十萬一千二百石賑之”。

      至大二年(1309年)六月甲戌,“以宿衛之士比多冗雜,遵舊制,存蒙古、色目之有閥閱者,余皆革去。”九月癸巳,“以薪貴,禁權豪畜鷹犬之家不得占據山場,聽民樵采。”

      至大三年(1310年)十一月,尚書省向皇帝稟報,其中有“今擬蒙古軍人給馬一,漢軍十人給馬二,計值與之。”皇帝表示同意。

      至大四年(1311年)春正月,元武宗駕崩,在位前后5年。

      根據《元史?仁宗本紀》,至大四年(1311年)夏四月壬寅,仁宗下詔:“分汰宿衛士,漢人、高麗人、南人冒入者,還其元籍。”同年六月,帝覽《貞觀政要》,諭翰林侍講阿林鐵木兒曰:“此書有益于國家,其譯以國語刊行,俾蒙古、色目人誦習之。”

      皇慶二年(1313年)十一月壬寅,敕“漢人、南人、高麗人宿衛,分司上都,勿給弓矢”。詔以皇慶三年八月,天下郡縣興起賢者、能者,充貢有司,次年二月會試京師,中選者親試于廷,賜及第出身有差。元仁宗對大臣們說:“朕所愿者,安百姓以圖至治,然非用儒士,何以致此。設科取士,庶幾得真儒之用,而治道可興也。”仁宗皇帝要通過科舉考試來選拔出“真儒”加以作用,這里沒有強調人種的差別。

      延祐元年(1314年)十一月癸酉,敕:“吏人賊行者,黥其面。”對官吏中的盜賊,不分人等,一律黥面。

      延祐二年(1315年)春正月乙亥,“禁南人典質妻子販賣為驅”。

      延祐三年(1316年)秋七月庚午,“發高麗、女真、漢軍千五百人,于濱州、遼河、慶云、趙州屯田。”這種區分,還是局限于軍隊中。

      延祐七年(1320年),元仁宗駕崩,在位前后十年。

      就武宗、仁宗二朝來看,出現了8種稱謂,與前相較,出現了在軍隊中有關蒙古軍人與漢人軍人在擁有戰馬數量上的差別。這種差別,嚴格意義上講,仍然與普通百姓無關。同時出現了對“吏人”犯盜竊罪進行黥面的懲戒手段,“黥面”已經適用于政府官員犯罪了。這些對于那些遵紀守法的普通公民來講,并不存在劃類的等級差異和類別歧視。

      四.元英宗、泰定帝至元順帝時期:有“漢人”、“蒙古人”、“色目人”、“南人”、“高麗人”5種稱謂。

      據《元史?英宗本紀》:至治二年(1322年)春甲戌,“禁漢人執兵器出獵及習武藝。”辛巳,敕:“臺憲用人,勿拘資格。”

      《元史?泰定帝本紀》:致和元年(1328年)夏四月己亥,“塔失帖木兒、倒剌沙請凡蒙古、色目人效漢法丁憂者,除其名。從之。”

      《元史?文宗本紀》:致和元年(1328年)十二月戊午又下詔:“蒙古、色目人愿丁父母者,聽如舊制。”至順二年(1331年)六月,監察御史韓元善言:“歷代國學皆盛,獨本朝國學生僅四百員,又復分蒙古、色目、漢人之額。請凡蒙古、色目、漢人,不限員額,皆得入學。”不報。

      《元史?順帝本紀》:元統二年(1334年)三月己丑朔,詔:“科舉取士,國子學積分、膳學錢糧、儒人免役,悉依累朝舊制。學校官選有德行學問之人以充。”丁巳詔:“蒙古、色目犯奸盜詐偽之罪者,隸宗正府;漢人、南人犯者,屬有司。”六月辛巳,詔蒙古、色目人行喪父母。秋七月壬寅詔:“蒙古、色目人犯盜者免刺。”是年,江西大水,民饑,賑糶米七萬七千石。賜天下田租之半。凡有妻室之僧,令還俗為民,既而復聽為僧。

      至元三年(1337年)夏四月癸酉,“禁漢人、南人、高麗人,不得執持軍器,凡有馬者拘入官。”庚子,太白晝見。是月,詔:“省、院、臺、部、宣慰司、廉訪司及郡府幕官之長,并用蒙古、色目人。禁漢人、南人不得習學蒙古、色目文字。”

      至元五年(1339年)乙未,加封孝女曹娥為“慧感靈孝昭順純懿夫人”。“己酉,申漢人、南人、高麗人不得執軍器、弓矢之禁。”

      至正元年(1341年)十二月乙卯,詔:“民年八十以上,蒙古人賜繒帛二表里,其余州縣,旌以高年耆德之名,免其家雜役。”

      至正九年(1349年)秋七月壬辰,詔:命太子愛猷識理達臘習學漢人文書,以李好文為諭德,歸暢為贊善,張沖為文學。李好文等上書辭,不許。

      至正十二年(1352年)三月戊辰。詔:“南人有才學者,依世祖舊制,中書省、樞密院、御史臺皆用之。”

      至正十六年(1356年)二月甲戌,“命六部、大司農司、集賢翰林國史兩院、太常禮儀院、秘書、崇文、國子、都水監、侍儀司等正官,各舉才堪守令者一人,不拘蒙古、色目、漢、南人,從中書省斟酌用之。或任內害民受贓得,舉官量事輕重降職。”

      至正十九年(1359年)三月壬戌,詔定科舉流寓人名額,蒙古、色目、南人各十五名,漢人二十名。

      應該說,到了元順帝時期,元朝對全國人的劃分開始嚴謹規范了,總共出現5種稱謂,除了“高麗人”外,其他四種人與后來史學界所樂道而影響深遠的將全國人分為“四類說”開始接近了。實際情況是,在整個元朝,有許多“高麗人”生活在中土,數量多,同樣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這與成吉思汗時代就注重發展同高麗國的友好關系有關。

      如果從元順帝元統二年(1334年)開始有“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南人”同時出現為起點,那么到1368年元朝滅亡,這種“四類”分法也只是在法理上存在了34年,并且還有“高麗人”始終在參和其中,實為“五類”。也許正因為是這種過于明顯的等級分類,更加激化了社會矛盾。如果從至正十五年(1355年)六月,元朝出現朱元璋、張士誠、陳友諒、明玉珍等南方人組成的起義造反大軍算起,岌岌可危的“大元朝”哪里還有可能去完全推行這種“蒙古人”、“色目人”優先的等級劃分呢?從這一點看,“四類”等級劃分的真正時間,也只有從1334年到1355年為有效期,前后持續時間也只有10來年而已。

      “大元朝”前后存在98年,我們用其末期10來年的現象來將整個元代社會說成只有“四類”人,顯然有失公允,也是對“大元朝”這個由蒙古族建立的國家政權有欠公允的評價。更何況還有“高麗人”存在呢?作為一個歷史偽命題,元朝人“四類說”應該休矣,那是一個在堅持以“階級斗爭”為主線來審視歷史的特定時代的產物,我們必須予以澄清,還歷史以公道,告訴人們,元朝政府并不是始終都是面目恐怖的。

      也許正是元順帝這10來年的等級分類過于明顯苛刻,最終促使由漢人、南人組成的“大明兵”不斷發展壯大,最終成了“大元朝”的掘墓人。

      元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春正月,“大明兵取建寧、延平二路,陳友定被執”;二月,“大明兵取東昌路”、“大明兵取棣州”、“興化、泉州、漳州、潮州四路皆降于大明”、“大明兵取河南”、“大明兵取永州路,又取惠州路”;夏四月,“大明兵取英德州”、“大明兵取廣州路,又限嵩、陜、汝等州”;五月,“大明兵取道州”;六月,大明兵取全州、郴州、梧州、藤州、潯州、貴、象、郁林等郡。秋七月,元大都京城出現異象:紅氣滿空,如火照人,自旦至辰方息。乙亥,京城黑氣起,百步內不見人,從寅至巳方消。也就在這個月,“海南、海北諸郡縣皆降于大明”。閏七月甲子,大明兵至大都郊縣通州,天空中又出現“白虹貫日”異象。元順帝“至夜半,開健德門北奔”。八月庚午,“大明兵入京城,國亡”。由明朝人宋濂等撰寫的《元史》出現那么多“大明兵”勢如破竹的勝利記載,看了讓人觸目驚心。

      由蒙古族建立的“大元朝”,就這樣被“大明兵”給滅了;1368年,中國歷史上出現了另一個統一的封建王朝“明朝”,歷史又翻開了新的一章。

      2020年6月9日于金陵四合齋

      作者束有春,文學碩士,研究員。長期從事我國文化史研究和文化遺產保護,先后發表有關古代文學、歷史文化、文化遺產、民俗學等方面的研究論文百余篇,出版《理學古文史》《感知風騷時代》《傳統與現代》《江蘇戲曲文物研究》等學術著作多種。現為江蘇省炎黃文化研究會《炎黃文化》雜志副主編。

      標簽:漢人;色目人;蒙古
      責編:李蕓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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