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家家戶戶廚房里開始飄出各種香味。我家廚房也不例外,已經提前開始著手準備需要加工的菜肴。疫情的原因,母親今年一直待在我家,要在我家過年。做飯一直不靈光的我開始對做飯認真起來,每天想著點子問母親想吃些什么,我好動手做。
今天想包點餃子給母親吃。我先和好面醒發著,再拿出冰箱里提前化好的豬肉和牛肉,把洗好的山藥、蔥姜切成小段,放進絞肉機里,不一會,肉餡就絞好了,放進調味料攪打著,香味就飄了滿屋。母親看著我和面,也洗了手過來幫我搟餃皮。母女二人說說笑笑的,不知怎么的就講到了小時候過年包餃子的事。
母親說我小時候看見家里和面包餃子,比誰都積極,早早洗了手等在案板前。等母親把揉好的面分成等份的面劑子,我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放在面板上學著大人的樣子揉著玩,還搶過搟面杖搟餃皮,餃皮子搟出來歪歪扭扭,不成個樣子,要不就是厚薄不勻,包出的餃子一擠就露餡。自己搗亂還不覺得,只弄得滿身滿臉都是面粉。
母親沒辦法,叫來大哥,把我嚯嚯臟的面團放進有水的盆里,帶我去洗面筋玩。面筋洗了揉,揉了洗,直到洗出筋來,黏手了,大哥拿上自家做的簡易釣魚竿,帶我去河邊釣魚玩。等到飯點回到家中,熱氣騰騰的餃子早已端上了桌。白菜豬肉餡的餃子,一口咬下去,汁水溢滿口腔,吸哈吸哈的,再燙也舍不得吐出來。
聽母親講我小時候的糗事,自己也覺得好笑,是啊,小時候做過的糗事還真不少呢。跟母親說著說著,餃子也包了大半,今天準備的餡多,打算凍一部分起來,留著年三十吃。
母親喜歡我包的餃子皮薄餡多,這都是跟我婆婆學的。我包的餃子形狀跟東北人包的餃子一樣,婆婆家是山東人,喜歡吃面食,餃子更是每個星期都要包一次。包餃子太麻煩了,婆婆說肉餡要手工剁出來才好吃,剁肉餡的任務就光榮地落在公公身上,廚房里傳來叮叮當當剁餡的聲音,我就忙著理韭菜,清洗、切碎。婆婆負責和餡,她比較講究,幾勺鹽、幾勺油,放多少醬油,放什么大料,都有定數,對了,最后還要放上一勺香油,婆婆說提高肉餡的香味。
我在娘家都是包的月牙狀餃子,到了婆家,第一次動手包餃子也是月牙狀的,跟婆婆包的不一樣,看著都格格不入。婆婆看不慣,就手把手地教我怎么包山東餃子。拿起一張餃皮,放上餡,左手彎曲食指,大拇指抵住,右手食指與大拇指相交,用力一擠,好嘛,餡出來,皮破了。我又拿起一張餃皮,這次放的餡少,再一擠,成了一個面疙瘩,怎么看怎么不像樣。不管了,再拿起一張餃皮,放上餡,眼睛盯著婆婆手上的動作。沒錯呀,俺也是這么包的呀!這次倒不是面疙瘩,有點餃子的樣了,只不過餃子是睡著的,站不住。我看著自己包的餃子,嘆了口氣,這也太難了。婆婆看了好笑,讓我慢慢來,多包幾次就好了。后來的日子,我包出來的餃子不是特別長,就是特別癟,足足過了有小半年的工夫,餃子才包得像模像樣,讓婆婆滿意地點頭。
等到年三十這天下午,婆婆拿出洗好的一塊、五角硬幣數枚,還有牛奶糖和紅棗,這些都要包進餃子里,留著大年初一早上吃餃子,看誰吃到的錢多,討個好彩頭。過年包兩種餡的餃子,年三十晚上吃羊肉餃子,大年初一早上吃牛肉餡餃子。大家圍在一起,先把羊肉餡餃子包好,然后開始包牛肉餡餃子,肉餡里放上一枚硬幣,或者放上一塊糖,要不放上一枚紅棗。
大年初一早上,一家人圍在桌前,每人面前一碗水餃。公公第一個咬到硬幣,他笑瞇瞇地從嘴里拿出金燦燦的五角硬幣向我們炫耀著。我跟愛人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翻著碗里的餃子,感覺到有硬物,用筷子戳了戳,直接用手扒拉開,呀!一枚一元的硬幣躺在肉餡中間。耶!我開心地叫出來。愛人斜了我一眼,他碗里兩塊硬幣靜靜地看著我,我裝模作樣地咬著牙,他看著好笑,夾起兩枚硬幣放進我碗里:“你吃到的最多,行了吧?!睒返梦倚Σ[了眼。
說說笑笑間,餃子已經包好了。不記得是誰說過這樣一句話:“享受美食的時間是歡樂的,但是等待美食出爐的時間是最歡樂的。”我想加上一句:“用心參與美食制作的過程是最快樂的?!?/p>